第31章 何去何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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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何去何從
陸謙的案子要說簡單也簡單，要說覆雜卻也極為覆雜。本來是一樁不該發生的命案，卻因為一堆心思各異的人，生生給弄成了現在這番光景。
案子查破之後，所有人都在噓唏這三波令人驚駭的殺人兇手。特別是陸遠山，幾乎是一夜之間就在白沙小鎮中臭名遠揚，所有人都在指責兇手，卻沒人去想過陸謙的半點感受。
隔日由張成貴出面，命人安葬了陸謙，下葬之時，天空竟揚起了冰涼的小雨，宋小果站在孩子墳前良久沒有說話。
撐著油紙傘，納晟霖定定望著宋小果半晌，終於忍不住出聲勸她。
「都過去了，這兩日張成貴就會將案子的最終宣判公諸出來，你也算對得起這個陸謙了。」
「七王爺，你說這個孩子是不是來償債的？」
「嗯？」納晟霖一時沒有明白過來宋小果的意思。
「他從出生開始，就沒有得到過真正的親情，生母難產死去，雖然陸遠山在他身邊，但父愛卻那麼遙遠，陸謙該多孤獨無助啊？他唯一依靠的奶娘，又如同惡魔一般，對他非打即罵，七王爺你說陸謙會不會也早就不想活了呢？沒有人愛他，也沒有人需要他，這個孩子白來世間走了一遭，不是償債又是什麼？如今債清了，所以他也就走了。」
「宋小果，你說這些話可不大像你的性子啊。」
看著宋小果臉上的哀傷神色，納晟霖心口忽然猛然抽痛了一下，他不自覺地將手中的油紙傘往宋小果那邊靠了靠，任由冰冷的雨水灑落在自己肩頭。
兩日後，張成貴的最終宣判公諸於世：羅紅麗、陸遠山、陸乘風皆是判了斬刑，而周蕥葒竟然留了一命，只是判了流放。
白沙小鎮本就是平夏王朝最偏遠的地方，還能流放到哪裏去？這中間的貓膩，宋小果甚至不用深思，用腳指頭就能猜出來發生了什麼。
「看來，縣令大人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。不過我還是覺得奇怪，我本以為周子皓會極力保住陸遠山，沒想到在最終時候，他還是選了自己的親生女兒，難道這是他的良心發現？」
「哪呢啊？宋小果，人性之上你看得的確通透。可你想過沒有，陸家兩兄弟最後都問斬了，這陸家龐大的家產最後會落在誰的手裏？陸周氏只要保住這一條命，陸家不久名正言順的成了周家的東西嗎。」納晟霖說著話的時候，聲音依舊冷冷的。
「原來是這樣，周子皓果然老謀深算。」
「再是老謀深算的狐貍，終究也會露出尾巴的。」
「七王爺，我真的不喜歡這些事情，還是安安靜靜地驗屍最為適合我。畢竟同死人打交道，比和活人來的輕松多了。」
「宋小果，你爺爺已經故去，按照我平夏律法，你現在可以繼承他的身份，成為我平夏王朝第一個女仵作。你願不願意？本王可以吩咐張成貴給你開這個特例，讓他下發正式的仵作任命文書給你。」
宋小果想了想，終究還是搖頭拒絕了。
雖然自己確實除了驗屍就沒別的技能，但在這個地方成為縣衙中的正式仵作，宋小果還真不想。
仿若知曉了宋小果的心思，納晟霖微微一想就想到了其中的緣由。「你是怕成為賤籍之人？」
「王爺說笑了，就算我不接仵作的任命，我這賤籍只怕也不會改變。我只是不想成為縣衙公人，以後為了領那點微薄的酬勞，哪裏也不能去，我就想四處走走，去看看平夏王朝。」
宋小果總覺得自己莫名出現在這個平夏王朝裏，冥冥中是有別的原因的，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，但那種感覺卻不會錯。
見宋小果不願意接任仵作，納晟霖也不逼她，淡淡地笑道。「此事也確實不急，陸謙的案子了結了，明天你便隨本王一起回萬悅城吧。」
「是。」宋小果這次很爽快的應了下來。
畢竟這事她早就答應了納晟霖，自然也不會反悔。
雖然宋小果來這裏的時間極短，但她還是請求納晟霖讓自己回了一趟宋海的房子，那裏雖然家徒四壁，但宋海留下的手劄宋小果卻是一定要帶走的。
站在空蕩蕩的老房子裏，宋小果慢慢地望了過去，她對這裏確實沒什麼感情，但對宋海的情感卻半點也不會少。宋小果幾乎沒有動屋子裏的任何東西，只是拿走了宋海的手劄和仵作箱，就算她不接任仵作，但這驗屍的事宋小果從未想過要放棄。
臨行前一日，便是陸家兩兄弟和羅紅麗問斬的日子，本來宋小果是沒打算去看的，但在張成貴的極力要求下宋小果還是去了。白沙小鎮西門外的空曠場地上，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，這個小鎮本來就不大，砍頭的事更少，大家都不願錯過這個看熱鬧的機會，早早便來占了位置。
宋小果幾乎是在擠來擠去的人群中，一眼就看見了那個並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影。
「周蕥葒？她不是被流放了，怎麼還會在這裏。」
宋小果有些詫異，不免低聲問了身旁的納晟霖一句。
納晟霖順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，嘴角泛起一抹嘲諷冷笑。「此事本王已經知曉，昨夜張成貴特意來請求本王，說是請看在周子皓的面上，讓她來送陸乘風最後一程，本王允了。」
「這樣不好吧，七王爺。萬一出點什麼事呢？她對陸乘風的心思你也知曉，我真怕她想不開。」
「若她想不開，在哪裏都一樣。宋小果，那天你不是告訴本王，女子付出了多少，男子就該有同樣的付出，本王覺得她來送陸乘風這一程是極好的。」
「也許吧。」
宋小果被納晟霖說的沒了話語，只是將目光落在了人群中的身影之上。
幾日不見，周蕥葒臉上多了些憔悴，她目光癡癡地盯著跪在空地上的陸乘風，那模樣看得宋小果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怪異。
就在張成貴發出斬首命令之際，周蕥葒忽然動了……
宋小果幾乎本能地就喊出了聲：「攔住她！快攔住她……」
但人聲鼎沸，到處都是看熱鬧的人在議論，宋小果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了人群中，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周蕥葒拿出了匕首朝她自己心口刺了下去。
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，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！
像是時間忽然變慢了一般，宋小果就這樣看著周蕥葒在人群中緩緩倒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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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謙的案子要說簡單也簡單，要說覆雜卻也極為覆雜。本來是一樁不該發生的命案，卻因為一堆心思各異的人，生生給弄成了現在這番光景。
案子查破之後，所有人都在噓唏這三波令人驚駭的殺人兇手。特別是陸遠山，幾乎是一夜之間就在白沙小鎮中臭名遠揚，所有人都在指責兇手，卻沒人去想過陸謙的半點感受。
隔日由張成貴出面，命人安葬了陸謙，下葬之時，天空竟揚起了冰涼的小雨，宋小果站在孩子墳前良久沒有說話。
撐著油紙傘，納晟霖定定望著宋小果半晌，終於忍不住出聲勸她。
「都過去了，這兩日張成貴就會將案子的最終宣判公諸出來，你也算對得起這個陸謙了。」
「七王爺，你說這個孩子是不是來償債的？」
「嗯？」納晟霖一時沒有明白過來宋小果的意思。
「他從出生開始，就沒有得到過真正的親情，生母難產死去，雖然陸遠山在他身邊，但父愛卻那麼遙遠，陸謙該多孤獨無助啊？他唯一依靠的奶娘，又如同惡魔一般，對他非打即罵，七王爺你說陸謙會不會也早就不想活了呢？沒有人愛他，也沒有人需要他，這個孩子白來世間走了一遭，不是償債又是什麼？如今債清了，所以他也就走了。」
「宋小果，你說這些話可不大像你的性子啊。」
看著宋小果臉上的哀傷神色，納晟霖心口忽然猛然抽痛了一下，他不自覺地將手中的油紙傘往宋小果那邊靠了靠，任由冰冷的雨水灑落在自己肩頭。
兩日後，張成貴的最終宣判公諸於世：羅紅麗、陸遠山、陸乘風皆是判了斬刑，而周蕥葒竟然留了一命，只是判了流放。
白沙小鎮本就是平夏王朝最偏遠的地方，還能流放到哪裏去？這中間的貓膩，宋小果甚至不用深思，用腳指頭就能猜出來發生了什麼。
「看來，縣令大人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。不過我還是覺得奇怪，我本以為周子皓會極力保住陸遠山，沒想到在最終時候，他還是選了自己的親生女兒，難道這是他的良心發現？」
「哪呢啊？宋小果，人性之上你看得的確通透。可你想過沒有，陸家兩兄弟最後都問斬了，這陸家龐大的家產最後會落在誰的手裏？陸周氏只要保住這一條命，陸家不久名正言順的成了周家的東西嗎。」納晟霖說著話的時候，聲音依舊冷冷的。
「原來是這樣，周子皓果然老謀深算。」
「再是老謀深算的狐貍，終究也會露出尾巴的。」
「七王爺，我真的不喜歡這些事情，還是安安靜靜地驗屍最為適合我。畢竟同死人打交道，比和活人來的輕松多了。」
「宋小果，你爺爺已經故去，按照我平夏律法，你現在可以繼承他的身份，成為我平夏王朝第一個女仵作。你願不願意？本王可以吩咐張成貴給你開這個特例，讓他下發正式的仵作任命文書給你。」
宋小果想了想，終究還是搖頭拒絕了。
雖然自己確實除了驗屍就沒別的技能，但在這個地方成為縣衙中的正式仵作，宋小果還真不想。
仿若知曉了宋小果的心思，納晟霖微微一想就想到了其中的緣由。「你是怕成為賤籍之人？」
「王爺說笑了，就算我不接仵作的任命，我這賤籍只怕也不會改變。我只是不想成為縣衙公人，以後為了領那點微薄的酬勞，哪裏也不能去，我就想四處走走，去看看平夏王朝。」
宋小果總覺得自己莫名出現在這個平夏王朝裏，冥冥中是有別的原因的，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，但那種感覺卻不會錯。
見宋小果不願意接任仵作，納晟霖也不逼她，淡淡地笑道。「此事也確實不急，陸謙的案子了結了，明天你便隨本王一起回萬悅城吧。」
「是。」宋小果這次很爽快的應了下來。
畢竟這事她早就答應了納晟霖，自然也不會反悔。
雖然宋小果來這裏的時間極短，但她還是請求納晟霖讓自己回了一趟宋海的房子，那裏雖然家徒四壁，但宋海留下的手劄宋小果卻是一定要帶走的。
站在空蕩蕩的老房子裏，宋小果慢慢地望了過去，她對這裏確實沒什麼感情，但對宋海的情感卻半點也不會少。宋小果幾乎沒有動屋子裏的任何東西，只是拿走了宋海的手劄和仵作箱，就算她不接任仵作，但這驗屍的事宋小果從未想過要放棄。
臨行前一日，便是陸家兩兄弟和羅紅麗問斬的日子，本來宋小果是沒打算去看的，但在張成貴的極力要求下宋小果還是去了。白沙小鎮西門外的空曠場地上，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，這個小鎮本來就不大，砍頭的事更少，大家都不願錯過這個看熱鬧的機會，早早便來占了位置。
宋小果幾乎是在擠來擠去的人群中，一眼就看見了那個並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影。
「周蕥葒？她不是被流放了，怎麼還會在這裏。」
宋小果有些詫異，不免低聲問了身旁的納晟霖一句。
納晟霖順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，嘴角泛起一抹嘲諷冷笑。「此事本王已經知曉，昨夜張成貴特意來請求本王，說是請看在周子皓的面上，讓她來送陸乘風最後一程，本王允了。」
「這樣不好吧，七王爺。萬一出點什麼事呢？她對陸乘風的心思你也知曉，我真怕她想不開。」
「若她想不開，在哪裏都一樣。宋小果，那天你不是告訴本王，女子付出了多少，男子就該有同樣的付出，本王覺得她來送陸乘風這一程是極好的。」
「也許吧。」
宋小果被納晟霖說的沒了話語，只是將目光落在了人群中的身影之上。
幾日不見，周蕥葒臉上多了些憔悴，她目光癡癡地盯著跪在空地上的陸乘風，那模樣看得宋小果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怪異。
就在張成貴發出斬首命令之際，周蕥葒忽然動了……
宋小果幾乎本能地就喊出了聲：「攔住她！快攔住她……」
但人聲鼎沸，到處都是看熱鬧的人在議論，宋小果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了人群中，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周蕥葒拿出了匕首朝她自己心口刺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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